喀土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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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非洲遭遇了锦衣卫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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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清真寺是喀土穆市区的标志性建筑,我几乎每天都会来,但并不是为了看穆斯林做礼拜,也不是为了聆听他们对安拉的祷告。我来这里只是一个目的——换钱。此处是喀土穆尽人皆知的黑市交易场所。像埃及一样,苏丹的黑市汇率和官方汇率差别很大,在黑市能换到比银行更多的钱。

但在黑市换钱会有风险。比如,黑市小贩有可能会在钞票中夹带一些假钞;比如,在换钱的时候被securityguy抓个正着;更惨的情况是你刚把美金递给他们,本来没有securityguy,黑市小贩们串通一气,上演一出贼喊捉贼,“securityguy来了,securityguy来了!”然后假装慌乱地拿着钱就开跑。当然,这种会下地狱的行为,我还一次都没遇到过。

Securityguy是苏丹的安全警察,他们潜藏在喀土穆的大街小巷,看到违规越矩行为就会突然出现,如同锦衣卫一般。他们除了盯着非法的黑市货币交易,还会抓捕街上随便拍照的人——这是我跟“苏丹锦衣卫”有过一次正面接触后才知道的。

我几乎每天都要到那里换钱。虽然苏丹消费水平不算太高,但我花钱如流水。除了吃饭、住宿外,打车、签证费、机票都在消耗着我本来不多的美金。每次我不敢兑换太多,担心遇到假钞,小额兑换则能分散风险。

每次去黑市,我都表现得跟老手一般,跟小贩们“眉来眼去”,配合他们躲开securityguy。一笔交易谈妥后,彼此就开始点钱,我镇定自若。一来二去,我也有了“熟人”。我的“熟人”每天都会在相同的地方等我,我们相视一笑,不多言语。他知道我要兑换的金额,我知道约定的汇率,他把苏丹镑先给我,我再把美金递给他。一举一动全靠默契,如同黑社会成员碰头一般。

大清真寺附近有很多金店,售卖耳环、项链等金银制品,私下里也做货币兑换的生意。如果把黑市交易比喻成一场战役,在大清真寺外面游荡的小贩采用的就是游击战术,金店老板则有打阵地战的天时地利。大门一关,客官您要多少我都可以给您,慢慢数,不着急。

当我决定去也门的第二天,就打车到了也门航空办事处。那时临近傍晚,也门航空办事处已经关门。门口走廊上坐着两个中年人,正在喝茶聊天。他们告诉我这里四点钟就关了,让我明天早点来。我让他们用英文和阿拉伯文帮我写下了这条街的地址。那天我还特意带了相机,准备记录喀土穆的风土人情。当我举起相机对着也门航空的招牌,正要按动快门时,就听到有人冲我叫喊。

是一个黑黑瘦瘦的小个子。他气势汹汹地朝我扑来,扬言要带我去警察局,因为我在街上随便拍照。他自称是securityguy。说着,他就拖着我的手往前走。

他穿得跟常人无异。我没有慌张,让他出示证件。他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愿意,或者急于邀功,只顾拖着我走。我极力解释自己只是无辜的游客,但他并不理会我。

我挣脱他,走向走廊上闲聊的两个中年人,希望得到他们帮助。他们帮着我跟securityguy解释了半天,securityguy才终于把我放了。

“在喀土穆任何地方都不能拍照!”securityguy挥舞着右手以加强语气,“拍照是绝对禁止的!”。

还好我没有被他带到警察局去。那天我的护照还在吉布提使馆里,没有任何身份证明。如果被抓去了警察局,怀疑我在从事间谍活动什么的,真是百口莫辩。即使不吃苦头,也会耽搁行程。

第二天,我顺利买到了喀土穆飞也门的机票。回旅店的路上,我走进一家餐馆,点了一份烤鸡腿,这是我在苏丹最后的晚餐。一会儿工夫,服务员给了我拿来了一个鸡腿,鸡腿下面是一盘白米饭。同桌的一个黑人大哥冲服务员喊了几句话,见没回应,就离开座位帮我拿来了两块面包,然后自顾自地埋头吃饭。

在喀土穆的街头闲逛,不时会有苏丹人热情地用中文或者阿拉伯文跟我打招呼。我能感受到他们言语中的真诚。在喀土穆,偶尔有些出租车司机、街边小贩或者随便闲聊的路人,会问我“Mycountryisgood?”并渴望得到肯定的答复。无论处于马斯洛的哪个需求层次,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国家是能引以为豪的。

城市跟人一样,有着各种各样的气质,当你到达的第一天,就浸润在了它的氛围里。有的城市温柔如母亲,居于其间,可把他乡认故乡;有的城市只把你当作客人,刻意保持着礼貌,很难与之亲近;有的城市视你如敌,空气里都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,不得不赶紧离开。喀土穆就是给人故乡温暖的城市。

自从遭遇过安全警察之后,我就从来没有动过拍照的念头,虽然我迫切想要记录喀土穆的风土人情。如今,我只能靠我那不太靠谱的记忆约略回想起这些。那坑坑洼洼的并不整洁的街道,街道上卖甘蔗的小女孩、卖芒果汁的年轻人,礼拜时在路边席地而拜的虔诚信徒,纷纷蹿入我的脑海。

青、白尼罗河交汇的城市,世界火炉的烈火声中,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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